第十一章 公子衍玥(1/ 2)
这雨下得很凄苦,凄苦得像衡璃此时心境。衡璃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苦,但是那苦味就顺着心底开始蔓延,漫过了心肝脾肺肾,漫过四肢百骸,让她觉得从心底里都苦死了。就像自己初醒时喝的药。
说起喝药,她勉强地记得,也是漏月一勺一勺喂的。
哥哥还没见着面,爹爹又政务繁忙,其他的姊妹自然与她不合,诸宫夫人当她是纨绔是混球,自然说的不是贴心话,是风凉话喽。
是漏月这小丫头衣不解带照顾她。衡璃是个容易心软的性子,记性不好却最容易记得别人的好。
她记得漏月待她一直很好,很细致,她不将这些归于什么主仆的本分,——她也没看见别的侍从对她这么的好。她觉得,一个人的真情不是钱财能买来的,就好比历朝历代都有仆人杀主子的事儿发生,而漏月待她这么好,她要还,也只能以情来还。
她抱着暖壶,又重重叹了口气。她已经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了,依然觉得彷徨无助。她看着雨幕中凋零的花,零落的叶,就分外感到凄苦无助,何况又是下雨天,下雨天人总是要产生一些子伤感来,她的伤感就在于,她孤独,寂寞,彷徨,无助。
她现在希望身边有一个帮手——
当她愿意听漏月说起那段故事时,她已经决定要管这件事了。
可是,查案子不是容易的事,她孤身一人查案子,就更是难上加难。她在明,敌在暗,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——什么人都有可能,甚至,可能是意外。
如果是意外,她救不了漏月的心上人。
即使是蓄谋,她也没有必成的把握。
何况……婚典就在后日了。
先不说这事的真相如何,婚典才是眼下更加重要的事。
延期?昭国的使臣还在等着,公然毁约,丢的是整个宁国的面子,失的是宁国在七国里的威严。
但对于她来说,婚典可以赶工,人命不能拖延。敏夫人处理此事,自然是认定了守夜的内官便是犯事之人,此等大罪,必死无疑了。
漏月心中凄凉,望着公主,愿意相信公主,便默然退下了。只留公主一人在房中。
半日过去,烨宁殿上下充斥着浓浓焦虑。
连香炉里飘出来的紫烟也显得浮躁。
衡璃冥思不得结果,索性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,说是谁也不见。
到了夜半,公主房门依然紧锁。里面没有掌灯,漏月疑心公主睡下了,可公主还没有用午膳和晚膳,就着急扣门,然而房中没有任何动静。
漏月不敢打搅殿下休息,又担心殿下这日水米不进会否饿晕过去了,再三思虑之下,决定撞门。
但她及时被人拦住。
漏月一回头,就见一柄青竹伞下,隐约露出半张脸来。
“啊!”
“嘘——”来人手指贴在唇间,比出噤声的手势,漏月连连点头,来人轻声道:“你在这做甚?”
漏月喜道:“是,是公子!公子回来了!”
来人收了伞,将伞靠在墙边,低头拂了拂肩上水珠,微弱天光下大致看得见他有一副极好的容貌。声音随意慵懒:“是啊,来看看阿璃。嗯?漏月,怎么还端着饭菜?阿璃没吃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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