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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、蛇蝎美妇·初心何彷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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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一处独居的院子,却有左中右三扇大门,大红朱漆将院门裹得油光发亮,两只铜环把手在阳光下闪现着灿烂金光。四面围墙拔地而起,高而厚实,让人从外只能见梅花间竹,清雅深幽却又庄重严谨。

中央大门顶端的牌匾上以天青为底,大笔香墨手书“馥思居”,字迹矫夭灵动蜿蜒如蛇一笔呵成。虽因其中娟秀婉约之气可见是女子手笔,却也不乏金戈杀伐的豪情。其中馥字右半边更可见笔锋颤抖,推想是书写时心潮起伏难以抑制,因此导致下笔力道不匀字迹有些失控落了水准,可若是多细看一会,又觉融情于字韵味十足,只是难以猜透主人的心境罢了。

院子的主人又怎是能轻易了解猜透的?这里是祝家在燕国长安的根基之地,当代家主独居的小院,富可敌国的祝家权力最中枢。

祝雅瞳仍饶有兴致地拎着两只提线木偶交锋,近一年来空闲的日子里这成了她最喜爱的小游戏。只是两只木偶的边上多了一只未栓线的小偶,面上只点了两只眼睛,好似正盯着交锋的两偶。

“主人,最新的战报来了。”老仆弓着腰身,脸上的皱纹如刀劈斧凿般深刻。如此的年岁又能出现在这里,显然在祝家里身份也极为不凡。

祝雅瞳停下偶戏接过厚厚的信封摆了摆手,自顾自展开阅览。

她微撅着香唇,一对大而灵动,宛若春湖般波光粼粼的妙目上下扫视,看至一处面容起了奇异的变化。那始终恬淡娴雅处变不惊的俏脸忽而变得极为精彩,一对浓密的细柳长眉挑高,含情星目瞪大,连艳若牡丹花瓣的润唇都逐渐张开好似合不拢嘴,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玉碎齿。

“哈哈……哈哈……”祝雅瞳一反惯常优雅的仪态捧着肚子放声大笑,令胸前一堆浑圆硕大的妙物惊涛般震颤不已。她笑得如此放肆,直到踢着一双圆润修长的腿儿满地打滚:“你的儿子……你不认的儿子……亲手阻了你一统天下的大计……哈哈……”

良久笑声方才止歇,祝雅瞳抹干净眼角笑出的泪花,理清皱褶的衣物蹲在未绘制面目的小偶边上,探出春葱的手指在小偶额头一点嗔道:“小乖乖,这一下可不仅是狠心的爹,连为娘的心思也给你搅的乱七八糟。”轻嗔薄怒中又略微加力在小偶脸上刮了几下道:“真是让人不省心的调皮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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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下先行一步,韩将军,咱们子午谷见。”吴征朝着韩归雁装模作样地作揖拜别,低头时便是一阵挤眉弄眼。

“吴大人一路保重。”韩归雁面上看不出什么,抱拳时却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扑进他怀里的冲动。

自打亭城春风一度后便忙于下卞关战事,入冬后也始终驻守下卞关,人来人往至今未有机会再行欢好。如今圣旨已下,两人均为使节。本次入长安的路程需经子午谷东出,吴征接到奚半楼之命需先行一步,韩归雁则需领两千军稍后前来汇合。虽是短暂分别,两人均有依依不舍之意。转念又想将相伴入长安,虽知那是龙潭虎穴一路将有艰难险阻,心中倒也甜蜜万分。

吴征还是初次由扑天雕载着飞行,雕儿体型巨大张开两丈长的双翼即使载着一人依然飞行得极稳。可从高空中只见薄云触手可及,地上景物也缩小了无数倍。扑天雕再怎么天生异种,背上也至多容纳两人同乘。吴征头晕目眩中不由思量:这雕背上是否能装上四面护栏?便是有个扶手也好些……

同行的陆菲嫣见状忍俊不禁,提起内力聚音成线道:“征儿,若真是害怕便把眼睛闭上,雕儿可不会迷路。”

吴征勉强一笑,面对高空恐惧症果断放弃了在丽人面前逞能的打算,从善如流将双目紧闭。可惜耳边风声呼号,雕儿偶有变向也是吓得他条件反射般睁开惊恐的双眼,然后更加惊恐……

幸亏雕儿飞得快,八个时辰后便落在子午谷。吴征踏上实地心中一松,腿脚却一阵阵发软,险些便瘫软在地上。

府衙就在眼前,陆菲嫣笑吟吟地等着坐在地上,一脸面色苍白的吴征。曾几何时她也有过如此狼狈,只是现下两人掉了个儿。

好容易调匀了气息,吴征抹了把冷汗。府衙就在眼前,照说两人到来早该惊动昆仑派的师长们,可衙门口除了值守的兵丁,便只有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。

陆菲嫣也不明所以,两人结伴到院门口正要让兵丁通禀,那和尚抢先合十施礼道:“阿弥陀佛,贫僧见过吴大人,陆施主。”

能在这里出现的和尚怕是身份不凡,两人不敢怠慢也一同施礼:“见过大师。”

陆菲嫣见和尚虽长得肥胖,然慈眉善目自有股出尘的气质,站在他身边连心境都平和不少,心知这是位佛法精深的得道高僧,忙道:“敢问大师尊法号。”

“出家人修行为本,法号不足挂齿。”

府衙前拦路又不肯透露身份,陆菲嫣闪过一丝异色道:“大师从哪里来?”

“从该来的地方来。”

“呵呵,大师到哪里去?”吴征心中冷笑抢先问道。

“到该去的地方去。”

“莫不是消遣爷爷来的!”吴征踏上一步迎着胖和尚面门就是一拳。

自从下了扑天雕便心中一股气不顺,没来由又碰见个和尚莫名其妙地打机锋。关键是这货看着一股得道高僧高僧模样,也始终半躬着身子目视地面。不过以吴征修习道理诀感应之敏锐,胖和尚见陆菲嫣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自逃不过他目光如炬。

打机锋?泡妹子?呵呵,先打了再说!至于打不打得过,身后不还有陆菲嫣么,总不能看着自己吃亏。府里还有奚半楼,师傅在下卞关与大燕国前五的高手柔惜雪打得难分胜负,还收拾不了一个胖和尚?再说本官忝为六品符宝郎,奉圣命不日出使燕国,你动个手试试!

呼啸着风声的重拳结结实实轰在胖和尚脸颊,将他一张肥脸打得变了形侧飞出去。吴征不依不饶踏步赶上照着肚子又是一拳。

这一拳更重更狠,借着身体飞扑发力,吴征整只右臂肌肉贲张仿佛涨大了一圈。莫说人体,便是落在青石地面也得打出个拳印。

但这一拳终未打中,一股柔和的力道托在吴征臂弯,*巧妙地卸去大半力道,也将他的身形推开两尺。

“征儿住手,不得胡来!”陆菲嫣板着脸喝止。回头一看倒在地上哼哼唧唧低声哀嚎的胖和尚,那挨了一记重拳的脸上只有微微的红印,莫说是受伤,便是面色红润都不为过。

吴征武功进展神速,方才陆菲嫣架开那一拳已是取巧卸力仍震得她手臂发麻。这和尚生吃了一记竟连点伤痕都没留下?

陆菲嫣心中讶异连连,一方面数月来不想吴征的功力已飞涨如斯。另一方面则是这胖和尚又是什么来头?看吴征此前不依不饶,现下又一副戒备的模样,自是因为第一拳得手后顿觉不对,担忧有诈。

“吴大人好身手,咝……贫僧灵通寺拙性,并无恶意。”胖和尚揉着脸起身,苦笑着道。

“啊哟,原是拙性方丈,这……征儿还不过来跪下!”陆菲嫣虎着脸呵斥吴征,又向拙性连连作揖:“小孩儿家年幼无知,方丈见谅。来日定到灵通寺负荆请罪。”回身见吴征讷讷地挠着头过来,气的一脚踢在他膝弯沉声道:“谁许你肆意妄为了。”

吴征挨了一脚顺势跪倒,拙性方丈援助奚半楼是极机密的隐私,不过昆仑派核心人物俱都知晓。吴征也是其中之一。

正要向这位大恩人开口讨饶,不想拙性闪在一边不受他一跪。陆菲嫣虽对吴征发怒,终是爱护之心。见拙性躲开心中不由一沉,胖和尚这一跪都不受了,此事怕难以善了。

拙性俯身在吴征身边,看上去也是个跪下的姿势道:“吴大人,无妨,无妨的。是贫僧不明俗事冒犯在先,还请赎罪!”

“征儿,你又在搞什么鬼?方丈,在下管教不严,万乞勿怪。”奚半楼听见门外动静不小,引着一干师弟师妹也急急赶来,见状忙向拙性陪罪。

“奚刺史,不敢当。老衲冒犯在前,不干吴大人的事。”

拙性当着奚半楼的面说出这句话,以他的身份当不致言行不一。奚半楼伸出一指虚点吴征道:“待会儿再找你算账。”

一行人入府衙坐定,吴征摇头晃脑啧声叹气不已。奚半楼生生板着脸道:“你又做什么怪?”

“师傅啊,弟子从小失了双亲,天下里只有一人待弟子最好如生母一般。可这位如今却被师傅抢了去,从此只怕一门心思都在师傅身上。弟子既失慈母,连叹息两声都不成了么?”吴征朝着林锦儿挤眉弄眼,羞得已做妇人装扮紧挨着奚半楼的小师姑满面绯红,垂头谁也不敢看。

府衙里除了拙性方丈之外俱是昆仑派门人,一时间杜中天,贝褚廉等也跟着小声怪笑不已。大伙儿虽是嬉闹,也知林锦儿苦恋奚半楼多年,如今遂了心愿,也自快慰。

拙性方丈双手合十闭目,口中低声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词。吴征怪异地看了他一眼,想起事前得罪了这位忙偏头移目,生怕两人对视了尴尬。

“咳,咳,都别胡闹。”奚半楼板起了脸,眼下正事要紧调笑自也需适可而止,一时间厅堂内静寂无声等着昆仑掌门示下:“燕军退却迟飞章入京城求和,提议两国休战。燕国以金银粮秣等物换取凉州,两国以现下所领城池为界重订版图。朝臣议论纷纷难以决断,是以圣上采纳中书令霍永宁之谏,亦派遣使臣前往长安城议论此事。此行前路艰苛难行,征儿又是使节之一,我意昆仑需精英尽出,同入长安。”

凉州是奚半楼封疆之所,若被生生割走一大半着实难以接受,不仅要背负丧失疆土的骂名,权限也会大为缩小。只是大秦居然会接受燕国的议和要求,可见这一回倾国之力的交锋于国力损耗极大,也需休养生息。

由于拙性方丈在场,奚半楼未明言此行还有探查燕国虚实,摸清燕皇本意的使命。只是不需他说,人人心中俱都明白。

吴征紧锁双眉,出使燕国本就凶险万分小命寄予敌人之手,他在亭城所作所为更是众矢之的。他思量多回依然想不明白圣上为何遣他出使。照说与亭城一役已显过人之长,大秦当着力培养更需小心保护才是,可这一手分明是将他往火坑里推。至于奚半楼除了自身需坐镇凉州外,尽遣昆仑精英随行,连顾不凡与朱泊都在赶往子午谷,其中不乏保护这位昆仑未来接班人之意。

事到如今无有它法,否则等同违抗圣旨。吴征也只得在子午谷静候各路使节汇合,一同出使长安。好在使节之首是中书令霍永宁,对这位大秦股肱之臣的能为吴征有着极大的信任,或许情况也不是这么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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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要去。”一向温顺的林锦儿背身而坐沉着脸,语气不容置疑:“征儿说得没错,他是咱们救回山的,和我的孩子一样。你去不得,二师姐留在京师坐镇,三师姐的武功多年未有寸进,多个人多份力量。”

“我不来拦你,只是心中舍不得。”奚半楼从背后将她环腰搂住温言道。

“更舍不得谁多些?”

林锦儿嘟唇皱眉一副气鼓鼓的模样,奚半楼一脸尴尬道:“都过了那么些年,早把她忘了。”

“哼,人家还没说是谁呢你便知道是说她?哪个她?说呀,说呀,快说!”林锦儿一脸幽怨:“那晚你嘴里的晴儿是谁?”

“唉,都过去了。还提起干什么?”奚半楼意态萧索,起身望着窗外悠悠道:“她那个人不好对付,此去长安定会多番刁难。你们千万小心谨慎不可丝毫大意。我和她早已恩断义绝,自是会一心好好待你。”

“大师兄,人家发些小脾气莫要往心里去。”林锦儿将娇躯贴在奚半楼身后紧紧拥抱:“此去长安我也要当面问她一句,当年她对你不告而别,究竟是什么意思!”

“算了吧,料得她也不会答你。”奚半楼忽而戏谑道:“我修行养气功夫已有多年,自打回了昆仑便未曾亲近女子,否则我已年过半百也不能让你满意。那夜实是锦儿的身子太好是以来了感觉,喊出晴儿纯属自然而然,倒不是念着她……”

“知道了知道了,讨厌!反正人家就要问她!”林锦儿羞红了脸颊低首不敢抬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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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归雁领着两千护卫军与霍永宁为首的使节团前后脚抵达子午谷,一行官吏,兵丁,侍者等浩浩荡荡近三千人整顿完备向长安出发。而拙性方丈在与奚半楼密会之后也加入使节团,与赶来的朱泊,顾不凡等随在吴征身边同行。

身为昆仑后辈此刻却成众人之首,虽对长安之行心中惴惴不安,也难免有志得意满之感。只是拙性方丈古古怪怪,一路都与众人在一起却只低声念经,吴征也只能尽量敬而远之。

不过既在路上便如困龙入海,吴征与韩归雁终于一遂心愿,三不五时便趁夜在营帐中胡天胡地,笙歌阵阵。

一路迤逦而行,抵达长安已是早春时节。冰雪渐消,红梅仍挂枝头,柳条等之不及开始悄悄抽出绿芽。

长安城门口来了迎迓的燕国文武百官,与燕国使臣至成都时礼遇一致。

“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,还请歇息三日,三日后本官于年升楼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。”大燕国侍中鲁仲文将使节团一路引至驿馆安顿妥当后,向霍永宁拱手告辞。倒不是他有所轻慢,而是时下风气如此,先歇息三日再行招待。

“有劳鲁大人!三日后本官依名帖引同僚赴宴。”

自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参与接风宴会。只是吴征看着此前还生死相搏的两个国家,此刻重臣间谈笑风生犹如知己见面,心中不由感慨人命如草……

休整自用不了三日时光,第二日晨光初起便有不少人物需安排拜会打点。而无论谁吩咐下来的话,第一位要见的都是祝家的主人。这个天下第一豪门在大秦与盛朝两国或许只是巨商,但在设在长安的祖宅却让整个家族中枢盘踞于此,对整个大燕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。若能得到祝家的支持,后续的事情会好办的多。

使节团成员早早便聚在一起待命。霍永宁与庞颂德身为使节团魁首挑了吉时亲自登祝家大门送上拜贴,不想却吃了闭门羹:“两位大人见谅,我家主人身体不适未能见客。还请两位先回,待主人身体好转定来致歉。”

霍永宁与庞颂德失望回转时,百无聊赖的吴征正暗暗纳闷:胖和尚一路来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,这一回主动要去相国寺又是什么道理?他自不会认为拙性是位虔诚的出家人。

吴征当然想不到拙性会出现在祝府的馥思居门口,正等待家主的通传。

祝雅瞳坐在花梨木大椅上,一双手掌捏得扶手咯吱作响,似是极为艰难地控制着情绪。闻拙性到来失声道:“快唤进来。”

接过拙性递过的厚厚一卷筒纸张时,祝雅瞳已定下了情绪,一如从前的云淡风轻,温柔娴雅。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,边缘空隙处更有不少批注。

“都记下来了?”祝雅瞳暗自深深吸气,展开手中纸张注目阅览。

“属下日夜不敢怠慢,自吴征抵达子午谷起均用心记忆,一字,一顿半分不差,属下以人头担保,家主勿虑。”拙性垂首立在桌案前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,目光更是只敢死死地盯住鞋面。与此前面对奚半楼这等封疆大吏的谈笑自若相比,哪能相信是同一人?

“那就好,辛苦!呵呵,你的厚脸皮功倒练得越发厉害了。”祝雅瞳略作嘉奖,美眸正停在吴征朝拙性大打出手处,那副画面似在眼前呈现,怎么看都又顺眼又可爱的孩儿正在调皮捣蛋,一时心情大好,顺口调侃了拙性两句。

“属下分内之事。”拙性心中一松,家主对此事的重视非同一般,得了这一句肯定说明办的不赖。

“你先出去。”祝雅瞳语声骤然转冷让拙性不明所以,然而周身如坠冰窖的寒意又让他不敢半分有违,急急一叩首后匆匆离去。

祝雅瞳视线正停在吴征调侃奚半楼占了林锦儿处,心中剧痛,一张艳蕊春桃的俏脸此刻白的一丝血色都无,湖水般的美眸眯起杀意大盛,上排三颗贝齿正死死咬着润红朱唇:“孩儿,我的孩儿!你们凭什么这么做,让他有家不能回,让我有孩儿不能疼!”

自世间分裂为三国之后,祝家便迎来了家族的巅峰年华。周旋于三国之间左右逢源,俨然超脱如不受皇权节制一般。世间甚至有很多人认为,只要祝家下定决心支持一国,以其庞大的财力物力,那么天下将结束分裂,回归一统。

于世人而言,这种摸不清看不明的庞然大物自是神秘非凡无法猜透,然而祝家一干核心人物却心知肚明。

当世是祝家的最巅峰,也是危机开始出现的时刻。别看三国均给予祝家超然的地位,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,无论哪国一统天下,第一个要铲除的必然是祝家。大一统的皇朝在强势时期岂能容下这样一个足以影响经济命脉,手握帝王之资的庞然大物?

而祝家毕竟是以经商起家,你可以参与天下大部分盐,铁,粮秣,马匹的生意,三国可以为了种种目的暂时容忍。可一旦这些军资有丝毫转变为军队战斗力的迹象便是突破底限,任何一国都会降下天威雷霆将祝家夷为平地。

是以祝家虽风光无限,实则无论内外都暗流汹涌,尤其在燕国以不可阻挡之势崛起之后,家族内部亦渐渐分离出两股截然不同的派别。

一派主张保持祝家中立的传统,不参与天下大势,静观其变明哲保身;另一派则主张顺应时势,暗中资助一国一统天下,以期未来天下风云变幻时祝家能提早站定一方阵营,博一个从龙之功以续鼎盛之姿。

两派虽争论激烈,又谁都无法稳占上风。祝雅瞳便降生于正值巅峰,又处在风口浪尖迫切需要寻找一条出路的年代。

丽质天成,更是极为罕见百年难得一遇的纯阴之体。天阴门虽俱是女子,却贵为燕国顶级宗门,势力之强高手之多堪与长枝派分庭抗礼,祝雅瞳的纯阴之体最适合修习门中功法,也自然而然拜入天阴门下。

高贵的出身与顶尖的资质,这位祝家的掌上奇珍地位甚至不在一国公主之下。整个祝家任她予取予求,倾力培养支持这位未来的顶梁柱。

无忧无虑的日子到了祝雅瞳十六岁那一年,一封家书将她召回了长安。等待她的不是平日里的热情与恭维,几乎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,祝雅瞳便被幽禁在闺阁内。

她永远忘不了那噩梦般的一昼夜!

燕国正在迅速崛起,国力大涨不仅让盛朝渐渐有臣服之,便是立国更为久远的大秦也被渐渐抛离,大有席卷八荒六合,一统天下之势。

大燕以武立国,历代帝皇无不是武功顶尖之辈,然则晚年又多疾病缠身,寿元较之十二品高手要短上不少。个中缘由则来自于栾家的奇异功法《九转玄阳功》。其功霸道雄猛威力绝伦,也或许是太过霸道,修炼该功法者无不体内藏有多处暗伤。当朝太子栾广江亦深受其扰。

这位太子并非皇子中武艺天资最为出众者,却有一股争强好胜之心与难以想象的坚忍意志。正是他以并不占优的资质一举成为皇子中武功最高者,才为燕皇看中一举独占鳌头被立为太子。

然则代价亦极为惨重,栾广江强修《九转玄阳功》令身体不堪重负,任他在人前表现的如何坚忍,即将经脉破损真气走岔而至走火入魔的境地自家是清清楚楚。

轻则武功全废,重则丧命。于一位太子而言不斥于面临生死关头,出路也只有两条。

一则自行散去大半功力,让奔腾不息的霸道真气泄出体外,再重新修复经脉。这自是一条稳妥的路子,自来不少栾家人都采用这条路避免练功走火入魔。可栾广江贵为太子,失去大半功力的后果他无法承受,自被立为太子以来,勇猛精进直到登上皇位便是他唯一的一条路。若是失了功力,太子之位怕也岌岌可危,被剥夺储君之位与练功走火入魔,二者的下场没有任何区别。

另一则便是以《九转玄阳功》极为特异之处,引女子阴气入体中和阳功内力。此举对经脉的损伤殊无益处,却能最大限度地保证现有功力,甚至有更进一步的可能。——狂躁的内力得女子真阴调和,奔腾的大江化作平缓的河面,即使堤防未曾加高,亦可容纳更多水源。

别无退路的栾广江找到了祝林翁——祝家最为激进,明确提出应力助燕国一统天下的三长老。

太子殿下自非常人,对祝家如今胆战心惊患得患失的心态了如指掌。其实这也是顶级权贵中公开的秘密,只是谁也不揭破而已。

“三长老,孤王虽不是必须祝雅瞳不可,然则这是两厢得宜的结果。”栾广江面色并不好,像是长期忍耐剧痛而饱受折磨的苍白憔悴,他仍保持着微笑道:“孤王虽还是太子,然只需过了这一关迟早要君临燕国。有了这一份善缘,无论如何都比单纯利益往来要可靠得多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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